导言
意大利战争从表面上看,似乎直接与德鲁苏斯改革失败以及一部分赞成给予意大利人以公民权的元老被放逐有关,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契机,只能算做导火线而已。意大利战争的爆发有着更深的社会和经济原因。罗马在征服意大利的过程中,并未对意大利实行大规模的掳掠队策,相反,却采取了一种在内务上尊重自主的“分而治之”的政策。
【资料图】
正文
盟者根据和罗马订立的不同条款,依附于罗分而泊部事务方面保持自主,自设官更,自行其法律,但在对外事务上则必须完全服从罗马。当同盟关系建立之初,意大利诸同盟多少得到了一些好处。他们在罗马的领导下击败高卢人、皮鲁斯以及汉尼拔的先后入侵,在与勿男的共同作战中分得战利品。但在公元前2世纪以后,意大利与罗马公民之间的矛盾日益增长,究其原因主要是双方在经济和社会地位方面急剧变化的结果。首先是罗马公民经济地位的明显提高。罗马对外战争的成功,使她获取了大量的财富,这就为减轻罗马公民的负担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公元前167年,罗马政府取消了公民必须向国家交纳直接税(tributum)的规定。而随着募兵制的实行,罗马公民长期服役的局面也相应地有所改变,这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罗马的公民经济,提高了公民的经济利益。特别是提比略·格拉古改革以来,几乎每一个改革家都接受了罗马公民应该在经济上获取国家援助的思想,他们所提出的改革大多都是建立在这一思想基础上的。随着这些计划的实行,土地经常在罗马人民之间分配,粮食和其他好处也不断地送进罗马公民的家门。
于是,罗马公民权也就变成了最受意大利人羡慕的对象。然而,对于意大利人来说,他们的经济地位不但没有改变,相反还有不断下降的趋势。他们还得按原来的条约给罗马提供大量的兵力,承担各种义务,但在战利品的分配上,他们又没有罗马人的那种特权,他们既不能与罗马公民平分战利品,也不能从罗马那里分得公地。更何况,他们的已得利益又经常受到罗马人的侵害。这种经济地位每况愈下的状况,迫使意大利人起来考虑自身的前途,并为之进行斗争。
其次是意大利人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处境越来越糟。第二次布匿战争以前,罗马政府十分尊重意大利人,非常注意罗马人民与意大利人的关系,在行政官员出访意大利时,他们都得事先准备好骡子、帐篷和各种武器,其目的就在于减少对同盟者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每一元老对意大利客人的来访总是以礼相待,非常友在当时,尽管罗马人对于频变投敌的意大利城市十分憎恨,处理也十分残忍,但这些严厉措施并没有引起意大利其他同盟者的反对,分用于罗马公民。
但从公元前2世纪开始,罗马公民的为它同于板大的提高,保护公民人身免遭侵犯的各种法,不断出现,于公民的上诉权和司法保护权都有详细的阐述。不久以后,这法令便成了罗马自由(Libertas)的核心和罗马制度的基石。
然而,与此相反,意大利人的社会地位却一落千丈,他们因不是罗马公民,肝以不受罗马法律的保护,而罗马的行政长官正好利用了这一事实,经常侮辱甚至处死意大利人民。
据记载,这种陋习首开于公元前173年。当时,有一位名叫波斯图米乌斯(L. Postumius)的执政官,因公事来到同盟城市-帕莱纳斯丁纳斯(Praenestines)城,因该城居民从前曾冒犯过他,所以他想乘机对他们进行报复。在他到来之前,他便派了一名使者去通知当地人民,要求当地政府官员在执政官到来之时,全部出城迎候,当地居民必须用公费款待执政官。当执政官要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必须事先准备好马匹车辆,等等。帕莱纳斯丁纳斯人出于无奈,只得忍气吞声,服从命令。这在客观上也就开了罗马行政官吏勒索意大利同盟者的先例,以后,这种勒索和侮辱意大利同盟者的事屡有发生。
公元前123年,在同盟者城市戴努姆·希底契努姆(TeanumSidicium)就发生过类似的丑闻:城市的主要官员在被一个罗马官员剥得一丝不挂以后,被执政官捆在广场的木柱上用权杖抽打,原因是这位执政官的妻子想到市内的男浴室洗课,而该城长官没有尽快地赶走正在洗澡的人们,而且在这位执政官的奏子看来,仿佛这一浴池也搞得不够干净。类似的事情在费莱底努的(fgentinum)城和拉丁的一个殖民地加莱斯(Cales)城也有发生。
维努西亚城甚至出现了这样一件怪事;此城的位自由农民因出奇曾在一个路过此地的罗马外交官的肩此城的一位目,就被罗马外奖根据八官批下来用肩興上的皮银鞭挞至死。而这些事要是发生在半个多世纪之前,那是绝对不能想象的。
随着意大利人经济和政治地位的不断下降,罗马人民与意大利人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原来的保护和被保护关系逐渐由统治和被统治关系所替代,意大利人几乎从同盟者降到了臣民的地位。
为了改变这种地位,意大利人曾采取多种方法获取公民权,其中最主要的有:利用“迁移权”偷偷移居罗马城内,在罗马公民普查时混进公民名册;将自己的孩子卖给罗马人,以使他们成为罗马公民;贿赂罗马官员,谋取公民权等。早在公元前286年,因此而混入罗马的意大利人就达12000名之多。此后,混居罗马的意大利人则更多。
对于这些外来的移民,罗马最初实行的是比较宽容的政策,但到公元前2世纪以后,罗马的政策开始发生变化,罗马人越来越不愿意把公民权给予外人。他们不但不给意大利人以公民权,而且还于公元前126年颁布法律(班努斯法),用法律的形式把意大利移民赶出罗马城。这种保守排外的政策切断了意大利人秘密获取公民权的道路,激起了他们的强烈不满,迫使他们直接地用武力的方式向罗马人要求公民权。
公元前125年,弗雷洁莱城的居民首先树起了反抗罗马人的大旗,这次暴动虽遭镇压,但它毕竟打响了意大利人武装反对罗马统治的第一枪,表明意大利人要求公民权的斗争已经从背后议论进入了武力争取的阶段。
然而,这次暴动的很快失败也进一步证明罗马军事实力的强大。虽然从人员上说,罗马人并不比意大利人占多大优势,因为从古典材料的分析中,我们能够知道,意大利联盟至少有50万人能够拿起武器作战,而罗马公民最多也只能提供40万作战部队。但关键是:罗马人是一个联合的整体,而意大利人却是一个松散的概念,由许多孤立而个联合公社组成。
这一事实充分表明:意大利人要获取公民权,充个城市的暴动是无济于事的,他们必须加强同意大利各公社的合,必须争取罗马贵族对意大利人的同情和支持。在以后数十年的备年中,意大利人也确实认识到了上述问题,尤其是加强意大利各地联系的重要性。他们互派密使,互递消息,到公元前90年代,在意大利各地终于出现了广泛设有分支组织的秘密会社“意大利”,它的各个组织都由急使保持联系,彼此相互交换人质,以示忠诚。与此同时,他们还广泛地收集武器和物资,准备进行反对罗马,争取公民权的起义。公元前91年,保民官德鲁苏斯被杀,以及随后一些显贵元老因支持给意大利人公民权而遭受驱逐,正好成了意大利战争的导火线。
罗马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很可能也意识到了某种动乱即将要爆发了,即使他们不知道动乱的范围。
罗马驻军在战争开始时在不友好的城市中被缴械然后被迫投降就是证据。这些驻军很可能是在开战前就被派往了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地点。早在公元前91年晚期,罗马人就派遣了征召军队的执政官到半岛周围调查有关阴谋的谣言。但当调查完成时(或作为调查的结果),战争已经开始了。
军事领导层
战争爆发时,意大利人征召军队,组建军队对抗罗马人。要如此迅速地做到这一点,必须在战争爆发前就权力分享和指挥达成协议。
根据弗提乌斯对西西里的狄奥多罗斯(被“绝大多数”现代学者所接受)的说法的总结,为了协调各起义军的行动,便于同罗马政府分庭抗礼,起义军还组织了一个新的联邦国家,新国家定都于起义中心——佩里尼人的城市科尔菲尼乌姆(Corfinium),此城也因此改名为“意大利加”(Italica)。
新国家规定:萨莫奈各族所通用的奥斯勘语和拉丁语为新国家的官方语言。此外,意大利人的国家还仿照罗马的样式铸造货币,其正面铸有“意大利”的字样以及意大利公牛(是萨宾-萨姆尼乌姆部落的图腾)战败罗马牝狼的图像。
由选自各起义公社的500名成员组成元老院,作为国家的领导核心,在起义领袖中选出两名执政官和十二名行政长官,作为管理国家的最高官吏,他们握有军事、行政和司法等大权。
按照西西里的狄奥多罗斯的说法,两名执政官分别是马尔西人昆图斯·波普皮乌斯·西罗(Quintus popus Silo),也就是上一章里提及的德鲁苏斯的好朋友,以及另一位来自萨莫奈的盖乌斯·帕披乌斯·穆提鲁斯(Gaius Papius Mutilus),他们二人还同时负责针对罗马军队的南北两条战线,但按照德国著名史学作家兼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西奥多·蒙森(Theodor Mommsen)在1854年提出的说法,意大利人此时的行政决策机构基本上就模仿罗马人自我组织的。
罗马尼亚的Alfred von Domaszewski在1924年提出,西罗和穆提鲁斯应该只是意大利反罗马联军中两个主要派别的领导人,12个“总督”反映了在联邦结构中安排的12个部落部门;这一观点在1932年被收录进了第一版《剑桥古代史》。
战争的爆发
公元前91年末或90年初,有传言说阿斯库伦正在与另一个城市交换人质。这样的交换在战争准备中是惯例,以防止盟军城市叛逃。一位名叫昆图斯·塞维利乌斯的罗马执政官,可能是公元前103年的司务长,冲进城市,威胁说如果阿斯库伦不停止,他就会使用暴力。然而,当地居民害怕被罗马人发现,于是杀死了总督和他的使臣丰特尤斯。然后他们杀死了城里所有的罗马人,洗劫了他们的货物。公开对罗马人实施暴力之后,意大利人团结起来反抗。
根据阿庇安的说法,马尔西人(Marsi),该部族因为在战争中起到了带头作用,所以说这回爆发的“同盟者战争”还有“马尔西战争”的别称。
再接下来投入反罗马事业的还有佩里尼人(Peligni), 维斯提奈人(Vestini)以及马鲁奇尼人(Marrucini)首先宣战。这使得起义烽火有直接烧到罗马的风险——马尔西人居住在罗马以东亚平宁山脉的富奇努斯湖附近,而维斯提奈人、佩里尼人和马鲁奇尼人把起义带烽火到了亚得里亚海沿岸。接下来宣战的是皮坦丁人(就在第一个部落的北部,包括阿斯库卢姆在内的地区)和更南边的一些部落——弗伦塔齐人(马鲁奇尼人以南)、希尔皮尼人(南萨谟奈人)、庞培人(Pompeiians)、维努西尼人(Venusini)、阿普利亚人(Apulians)、卢卡尼亚人(Lucanians)和萨谟奈人(Samnites)。
双方各自投入了大约十万人的野战军,更多的人则是选择守卫他们的社区和城市。意大利人能够动员通常为罗马人服务的军队,而罗马人有自己的公民,他们的拉丁盟友和那些依然保持着忠诚的意大利盟友。
顺带说一句,战争历时三年,历史上把它称为“同盟战争”(Bellum Socii)。实际上,这一称呼并不准确,因为它混淆了最重要的事实,即拉丁同盟并没有参与暴动。在意大利战争期间,除了维努西亚以外,几乎所有的拉丁城邦都选择了忠诚于罗马人。
题外话
——马尔西人:
古意大利的一个民族,居住在今拉奎拉省境富奇努斯湖(Lake Fucinus, 今已乾涸)东岸地区,其部落的名称来自战神马尔斯(Mars)。马尔西人崇拜医护女神安齐蒂亚(Angitia)。他们曾经与罗马人并肩作战,因作战勇敢,颇受人们赞许,所以在当时就有“没有战胜马尔西人的凯旋,也没有无马尔西人参加的凯旋”这样的谚语。况且,他们又是为自身的自由而战,为独立而战,其战斗力之强也就可想而知。
话说回来,女神安齐蒂亚是古代意大利的一位神祇,为意大利中部的马尔西人和其他奥斯克-翁布里亚族群所信仰。
人们相信,这位女神拥有魔法和治愈力量,了解大自然中的各种毒物。她的形象与“水”和“冥界”联系在一起被认为是野生动物的主宰。拉丁作家认为她的名字来源于蛇。马尔西人本身被称为“舞蛇者”,这种传统在阿布鲁佐延续至今,每年一度的捕蛇人节中都能看到他们的表演。
位于现在的富奇诺湖岸边、名为“卢卡斯·安吉蒂亚”的神圣森林是安吉提亚女神崇拜的中心。
——佩里尼人(Peligni):
居住在亚平宁山脉东面的坡地。
——维斯提奈人(Vestini):
古萨宾人(Sabine)部落,据意大利中部阿塔尔纳斯(Aternus,今阿泰尔诺〔Aterno〕)河东岸和北岸而居。
——马鲁奇尼人(Marrucini):
占据意大利东海岸泰阿特(Teate,今阿布鲁佐大区基蒂省基蒂市(Chieti))附近一个小地区。他们是萨谟奈人(Samnite)的亲族,但可能并非萨谟奈联盟的成员。
——皮坦丁人(Picentines):
指古代意大利北部亚得里亚海沿岸平原上的皮塞努姆(囊括了今意大利的马尔凯大区及阿布鲁佐大区北部)的民族。有语言学证据表明,皮坦丁人由两个不同的种族组成:一个被学者称为“南皮坦丁人”的群体是一个意大利部落,而“北皮坦丁人”似乎与非意大利民族有更密切的联系。
——弗伦塔齐人(Frentani):
是意大利的一个部落,他们居住在意大利半岛东南海岸,从亚平宁山脉到亚得里亚海,从阿普利亚边境到马鲁奇尼边境。他们以萨谟奈为界,与萨谟奈人关系密切,他们最初是萨谟尼特人的后裔。
——希尔皮尼人(Hirpini):
是意大利南部一个古老的萨谟奈部落。虽然通常被认为是萨谟奈人,但有时他们也会被被视为一个独特和独立的民族。他们居住在萨谟奈南部,从萨莫奈这个名字更广泛的意义上说,大致是现在被称为赫尔皮尼亚的地区,这是个山区,南边与卢卡尼亚接壤,东边与阿普利亚接壤,西边与坎帕尼亚接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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